开国名将一战歼敌50多万,回忆录中却只字不提
淮海战役是谁指挥的?
当然是“淮海战役总前委”。
不过,如果只选一两个人(华东野战军和中原野战军一起干了这一大票嘛,各选1个代表其实更合适),你选谁?
正在指挥战役的粟裕(图注)
“总前委”有5个人,到底选谁,不同的人也许会有不同的答案。不过,相信绝大多数人的答案里,粟裕是必选。
有个成语叫“逐鹿中原”,在这地儿谁打赢了决定性战役,基本就可以把天下收入囊中了。淮海战役,毫无疑问就是这么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大决战。无论谁参加过这场大战,都够拿来吹一辈子的,更何况是总指挥。
然而,大家看不懂的事儿来了:淮海战役如此重要,粟裕在回忆录中竟只字未提!!!
神马情况?
这个小秘密,是我多年前写硕士论文《论粟裕在解放战争中的指挥艺术》(被评为“双优”)时发现的。淮海战役既是解放战争的最高潮,又是粟裕军事生涯的巅峰之作,指挥艺术展现得淋漓尽致。当我兴冲冲想从《粟裕战争回忆录》中“掘宝”时,却惊讶地发现:济南战役之后直接就是渡江战役,中间的淮海战役神秘“失踪”!
《粟裕战争回忆录》有关目录(图注)
世人多好名,所谓回忆录,说白了就是为自己“树碑立传”,很多人都会充分利用这个平台把自己狠狠表扬一番。然而,谦虚的粟裕却没有这样做。
己不求名,后世当更名之。粟裕不写淮海战役,咱可不能再亏待这位“无冕元帅”。作为后辈军人兼“粟粉”,我特地检视了一遍对粟裕的个人研究成果,拎出淮海战役中鲜为人知的“十个细节”,与筒子们分享:
Detail 1: 围歼战,包围者的兵力一般得比被包围者多,不然怎么“围”呢?而淮海战役是一次“奇特”的包围战:围者兵力居然比被围者少——(42万)华东野战军+(18万)中原野战军60万<对手80万!这也难怪斯大林惊叹淮海战役是“奇迹”,还专门让驻华大使尤金详加了解。
Detail 2:粟裕第一口吞下的“大菜”,是黄百韬兵团。千万别以为黄百韬是软柿子,粟裕在山东的南麻、临朐两战连败,就和这个黄百韬有直接关系。粟裕这样评价黄百韬:“我们打援的部队不大得力,甚至在敌我相等的兵力下还堵不住他。”在淮海战场,粟裕终于把这个难缠的对手搞定,连日紧张之下,“身心一轻松,一下子昏倒在地”。
Detail 3:有人以为粟裕在淮海战役中指挥若定,气定神闲,非也。此战历时2个多月,粟裕高度紧张,战事最激烈的时候,曾7天7夜没睡觉。特别是追击杜聿明时,他有几天实在撑不住,不得不躺在担架上指挥。也许不是每个人都知道,粟裕曾6次负伤,自1930年起就有3块弹片留在颅腔内,直到54年后的1984年去世火化时才发现,所以他经常头痛欲裂却查不出原因。
Detail 4:淮海战役期间,他的高血压和美尼尔氏综合症(一种耳疾,主要症状是旋转型眩晕等)同时发作,血压高至180至200毫米汞柱。健脑器也不好使,没办法,他只好不断用冷水浇头——那可是大冬天。别人问头痛起来什么感觉,他说:“头晕目眩,恶心呕吐,每根头发都像针扎一样,手都不敢碰。”
Detail 5:60多天后,淮海战役落下帷幕,粟裕特地到秘书处宣布好消息:“同志们,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,整个淮海战役胜利结束了。”要知道,他之前打了那么多胜仗,从未亲自到秘书告捷!显然,粟裕打了这个大胜仗感到非常兴奋。
Detail 6:中原野战军缴获敌第12兵团司令黄维的象牙筷和拐杖,刘、邓首长委托华东野战军政治部副主任钟期光受带给粟裕,对华东野战军的支援表示感谢。不料,粟裕居然不要,让钟期光自个儿留着。我得承认,如果我是粟裕,多半把黄维的东西留下作纪念了。
Detail 7:作为粟裕的对手,杜聿明并非泛泛之辈。抗日战争中,他在昆仑关击败日军;抗战结束后,又在东北把林彪打得节节败退;可如今,却成为粟裕的阶下囚。他这样评价粟裕:“粟裕指挥灵活,有远见。粟裕的战略战术我非常钦佩,不管在什么时候,总是他领先一步,抢先在我们前面,等到我们想到的时候已来不及并已经被包围了……”
Detail 8:战后,粟裕这样评价杜聿明:“只能在有利条件下打仗,不能在不利条件下打仗。”也就是说,杜聿明能把有利变得更为有利,却不善于化不利为有利。
杜聿明被俘(图注)
Detail 9: 刘伯承在记者面前公开评价粟裕:“智深勇沉、百战百胜,是我军最优秀的将领。有古名将风,有古大将风,是中国的战略家。”注意,刘伯承说的是“最优秀的将领”,没有“之一”。但报纸发稿时出于某种考虑,加了“之一”2个字。
Detail 10: 很多人都知道毛泽东对粟裕这个评价:“淮海战役,粟裕立了第一功”,却不清楚毛泽东对粟裕另一个更高的评价:“我晓得的!(淮海战役)粟裕的功劳最大!”(此据毛泽东秘书李银河回忆)
粟裕生于1907年,如果活到今天就是110岁了。10年前,笔者曾在《解放军报》撰文《粟裕“三立”的启示》:他“两让司令”是谓立德,胜仗无数是谓“立功”,解放战后时期三次重要建议改变毛泽东的战略决策是谓“立言”。《左传》说“三立”有其一即可不朽,粟裕“三立”皆备,更当不朽。
怀往冀今,更当奋起!
脑洞大开的历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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粟裕“三立”的启示
立德:两让司令,高风亮节。1948年5月,中央军委决定将陈毅调任中原军区副司令,其华东野战军司令兼政委之职由粟裕接任。
立功:屡战屡胜,战功卓著。解放战争时期,粟裕相继指挥了苏中七战七捷、宿北战役、鲁南战役、莱芜战役、孟良崮大捷、沙土集战役、豫东战役、济南战役、淮海决战诸役,有力推动了华东战区由战略防御到战略进攻,再到战略决战和战略追击的转变,加速了解放战争胜利的到来。如果说解放战争是一匹马,那么四大野战军就是四条腿,粟裕率领的华东野战军则是其中强壮的一条。如果这条腿少了或瘸了,解放战争这匹马就会面临这样的问题:能不能跑得动?能不能跑得快?能不能跑得好?在和平时期,军人建功立业的机会相对较少,但绝不能因此就“刀枪入库,马放南山”。常言道:“居安思危”。作为一名军人,我们不但要有一颗“报国心”,还要有一身“好武艺”,这样才召之能来,来之能战,战之能胜。
立言:三次建议,意义非凡。解放战争初期,粟裕建议在苏中内线作战,结果取得苏中七战七捷,中央军委也据此将全军的作战方针由出击外线改为内线歼敌;转入战略进攻后,粟裕建议华东野战军和中原野战军密切配合,在中原打大仗,不久就在豫东战役中一举歼敌近10万,扭转了中原战局;战略决战阶段,粟裕建议并成功组织淮海战役,基本肃清了江北国民党军势力,为尔后的渡江战役和战略追击奠定了坚实基础。不难看出,粟裕的三次建议恰好在解放战争战略防御、战略进攻和战略决战三个节点上,为推动解放战争的顺利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。尤其值得注意的是,粟裕前两次建议都是在中央军委已经定下调子的情况下斗胆直陈“异见”。善言是能力,敢言是品质,但有人可能会认为老向上级提意见会影响上下级关系,有话也不讲,这实际是私心杂念作怪,往严重里说是对大局不负责任。实际上,服从命令和敢于建言并非“势不两立”,粟裕早就作出了表率:一方面知无不言、言无不尽;另一方面在上级新的指示到达前坚决执行命令,该说的说,该服从命令的服从命令,既不矛盾,也不耽误。
在粟裕同志诞辰100周年之际,除了用“嘴”和“笔”去缅怀这位共和国第一大将之外,我们更应该以实际行动传承和发扬他的“三立”精神,使之“复活”在当代军人当中,这才是对粟裕同志最好的纪念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