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旗的荣耀
茅庐
2000年4月 2013.1校
泉源勾兑浩浩湖泊,
湖泊酿出滚滚大江。
群山梦断茫茫高原,
高原羽化巍巍峰巅。
你的辉煌
为军旗增添了一条荣耀的旄带,
在纪念碑的浮雕上史诗般漫卷。
凝固着不朽的骄傲
——粟裕
(一) 第一士兵
多少代 脊骨撑着替天行道的旗杆,
几千年 血泪泊起均田均役的史简。
头上裹着黄巾的
被麻绳枭首于城楼,
额上染了眉毛的
反红了就义的颈圈。
乌云密布的南昌城下
集合了北伐良将,黄埔之贤,
造反旧部,兵戎中坚;
系领的红绸是点燃的火焰,
铭刻以“八一”盟誓对天。
猎猎军旗下槊立一个侗族青年,
草鞋、绑腿,一条步枪在肩。
中国革命
不会像演义中关云长过五斩六
那样简单,
更没有电影的好来坞门前印迹
那种场面。
军旗知道,
你那刀伤枪眼,残留的弹片。
记述着士兵到战区司令,
每一级一步
疤痕见证了革命各个台阶;
麻绳捆绑代替手术麻药,
每一根一条
讲述了斗争勒入肉体的苦艰。
没有神话中白发道人
留下传世的兵书,
堂皇军校的科班正殿
走不出残酷的实践。
军旗作证,
那磨烂的地图,刺刀的豁卷,
揭示你常胜不败的真谛。
每一战一役
破釜沉舟是因为背后的民族深渊;
你把河山深深印在心间,
每一村一寨
图上标不下你对祖国的爱恋。
大海在用自己的头
撞击出岸边的礁石,
你在呼唤新世界中不惜做浪花飞溅;
大地肯用儿子的血
渲染出晚霞的章篇,
你的光彩在霞蔚的军旗上环绕盘旋。
(二) 第一战将
红米饭的新香,
南瓜汤的清甜,
罗霄烧焦的青松长出芽尖;
黄洋界的围剿
茅茨坪的硝烟,
战火的锤炼,死亡的筛选;
你熟识水性,谙知用兵。
水无常势,兵无常形。
忽包抄,像激流涡旋;
忽打援,像筑垻堤堰;
忽穿插,像山洪席卷。
大兵团作战,
你如搏浪长江般等闲。
千军的巨椽,解放的轴卷,
主席泼墨画龙,
你用“淮海”点睛开眼;
墨龙腾空天崩地裂,可怜,
八十万御林禁军
只落得败鳞残甲满天。
蒋介石气急咳血,
斯大林由衷赞叹,
主席电文四字:甚慰,致谢。
你神笔带风的淮海之役 ,
成为运动战讲坛传世的经典,
是灿烂的奇迹在现代战史中镶嵌。
在华野面前 你是军旗,
在军旗面前 你是荣誉。
迎风的军旗上
飘舞着华野掩不住的笑靥,
金铸的“八一”
象征着我军的胜利永恒不变。
(三) 军旗下的军礼
广场的鸽是步行的鸟,
在笼里的咕咕诗人无病的呻吟;
千里风雨识途的才是鸽,
在蓝天白云下 响哨盘旋。
海边的帆是俱乐部游艇,
公园的船是休闲的舢舨,
迎万里风浪的才是远帆。
港湾总想把缆强系在船舷,
船的回忆 是留在身后的水痕,
帆的梦想 在水天相接处伸延。
登临绝顶,一览众山,
建设强军的抱负
寄语重天——
“从实际出发,
战法,装备一定要应变。”
天上黄河,东去大江,
路线斗争的激流
冲刷你胸间——
“转告毛主席
打起仗来,我还要上前线。”
和平的岁月,
有人用军功章盒
筑安乐的巢,孵龙凤的壳卵;
文革的年代
有人在山头墙角
吐帮派的丝,织权利的网帘;
你蒙冤的卅年
热血凝在凸镜,会聚地图前,
倾不屈的毕生 苦心放大战争的倪端。
那不是耳鸣 当是年代的久远,
坦克大炮的震撼,千军万马的调遣,
只有在红蓝铅笔下逶迤,
只有在脑海里奔腾翻卷。
仁川的登陆楔入,
金门的梯队抢滩,
立体的制空权。
难道小米步枪是永恒的模式,
莫非钢铁长城的墙缝铁板无间。
直谏永远考验忠诚的利剑,
每每也插在共产党人的肋间。
从沉稳低吟透出的苍凉知道,
动情的依然是那段谭派的清唱;
从远视的目光、湿润的眼角知道
你又沉浸在往昔 主席知遇的怀念。
抬望眼 长啸仰天
“发为干戈白”,
带宽终不悔;
“心于社稷丹”,
血喷何处溅?
“满江红” 踏破贺兰的壮怀,
“出师表” 蘸着血泪的狂草,
“风波亭” 振衣掸冠的等闲,
难道只有悲剧的舞台 才能走出英雄;
莫非历史的重复 真会在共产党应验。
历史中没有“如果”,
“遗憾”只是后来的文人
无奈的演义,顿足的批卷。
遗憾,你不能看见
十年后军队用军旗的祭奠;
家祭勿忘告
中央、军委对你盖棺后,
加椁的定论平冤。
每次分列式的“向右看”
总看到你槊立 在排头的空缺,
所以注目礼才那样炯炯似箭,
——因为底衬着你的威严;
每次军旗下神圣的军礼
都看到旗帜的光芒中你血染的晕圈,
右手才那么沉重甸甸
——只恐愧对告别你时的誓言。

